《睡魔》：网飞宣布取消，第二季成终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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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当“梦之王”跌落神坛：尼尔·盖曼的《睡魔》与性侵风暴**
Netflix的《睡魔》第一季上线时，观众都被那个苍白瘦削、黑色瞳孔里藏着星云的“梦之王”迷住了。汤姆·斯图里奇演活了漫画里那个忧郁又傲慢的永恒存在——他是无尽家族的一员，掌管着所有生灵的梦境，却因为一场意外被凡人囚禁了一个世纪。等他挣脱枷锁回到自己的领地，发现梦境王国早已崩塌，噩梦在人间肆虐，连地狱之主路西法（格温多兰·克里斯蒂饰）都趁机找茬。故事里那些神话般的设定——比如“无尽”七兄妹中的死亡是个穿皮衣的酷女孩，欲望长得雌雄莫辨，谵妄像个疯疯癫癫的彩虹精灵——全是尼尔·盖曼漫画里天马行空的招牌。

可谁能想到，现实比剧集更荒诞。2023年夏天，当《睡魔》刚官宣续订最终季，盖曼就被多名女性指控性侵。其中最惨烈的是他孩子的前保姆Scarlett Pavlovich的诉讼：她说自己2014年在盖曼和新西兰音乐人Amanda Palmer的家中工作时，被盖曼多次强奸，有次甚至被掐住脖子窒息到失去意识。报警后因为Palmer拒绝作证，案子不了了之。Pavlovich后来患上PTSD，一度住进精神病院。法庭文件里她写：“我的人生被毁了，而他们还在办艺术展和巡演。”
这桩丑闻像一场海啸，把盖曼的创作帝国冲得七零八落。黑马漫画立刻宣布和他切割，原定改编他小说《蜘蛛男孩》的项目直接消失；伦敦西区筹备多年的《鬼妈妈》音乐剧紧急撤档；就连亚马逊的《好兆头》——那部让粉丝嗑疯天使恶魔CP的喜剧——也仓促把第三季砍成90分钟的“特别篇”草草收尾。最讽刺的是，《睡魔》第二季本来要拍的关键剧情，正是地狱篇里路西法对梦之王的经典质问：“你凭什么审判他人？”现在观众看这段时，很难不联想到现实里的道德审判。
有人说该把作品和作者分开，但《睡魔》偏偏处处打着盖曼的烙印。剧中梦之王修复梦境的方式是重述故事，而盖曼本人正是靠讲故事成为奇幻文学教父；当汤姆·斯图里奇用破碎的声音说“我不原谅，但我会帮忙”时，台词简直像在预演危机公关。更微妙的是漫画设定——无尽家族里“毁坏”这个角色在1989年突然失踪，留下句“我要自由”。如今看来，简直像盖曼给自己埋的隐喻：创造神话的人，最终被自己的阴影反噬。
现在《睡魔》第二季成了绝唱。拍摄现场流出的照片里，斯图里奇还穿着那件黑色长袍，但剧组气氛明显变了。有工作人员匿名吐槽：“我们像在给泰坦尼克号甲板擦地板。”而尼尔·盖曼的社交媒体仍在更新，推荐着独立书店和LGBTQ慈善项目，对诉讼只字不提。或许他最该重温自己写过的台词：“梦是镜子，照出我们不敢承认的真相。”当观众打开电视看到路西法对梦之王冷笑“你也不过是个可悲的囚徒”时，不知道会不会想起，荧幕外的造梦者，此刻正困在比地狱更真实的牢笼里。